黄翠娴《星洲网》专栏评论:
"卫生棉口罩"冒犯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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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讽刺都“得体”,但有些讽刺,就是因为过于真实,才会让人不舒服。那不是因为它“冒犯”,而是因为它刺中了你不想面对的盲点。
我们当然可以谈月经,也可以保护女性,但在那之前,请先搞清楚;这一次被冒犯的,真的是女性吗?还是那些不想听见李光兴控诉的人啊?❞
本文是时评人黄翠娴2025-08-05
07:30发表于《星洲日报》/《星洲网》的专栏评论。原标题:“卫生棉口罩”冒犯你了吗?全文如下(上图和文内小标题为《人民之友》编者所加)——
卫生棉竟然成了政治评论的媒介?
谁能想到,卫生棉竟然成了政治评论的媒介?
森美兰州行动党元老俱乐部主席李光兴的“卫生棉口罩”一登场,立刻掀起热议。有人直呼创意爆表,也有人皱眉批评“侮辱女性”、“污名化月经”。
但这波讽刺的核心,你真的看懂了吗?
李光兴这次的动作,其实是冲着森州行动党州委而来,他和元老们对于森火箭在森州议会推荐一位外州人士出任上议员,感到不满,所以才有这波行动。
毕竟,森州这么大,又是火箭的发源地,难道这里的森州火箭人就这么的拿不出手,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及值得推荐的人选?
卫生棉口罩是用来讽刺"安静服侍"
所以在李光兴看来,森州推荐他州的人来当上议员很不妥,而那些在森州火箭权力核心的州委没有质疑或反对,更是非常不妥。
李光兴选择以卫生棉为道具,讽刺的正是这种“安静服侍”的政治态度。
卫生棉本身具有什么特征?吸水、防漏、安静、舒服、柔软,他讽刺的,是那些在制度里安静服从、不表达意见,只在服侍、让人舒服的人士,在我看来,本质上是一次精准的讽刺。
但舆论却在第一时间歪楼,指责他“侮辱女性”甚至“污名化月经”。
问题来了,卫生棉本身并不直接等于月经,它是个物件,除了承载女性的月经之外,也可以有其他的用途,比如擦桌子、玻璃,甚至我还看过朋友用太太过期的卫生棉来洗车。
怎会看到卫生棉就说是侮辱女性?
如果一看到卫生棉就感到羞耻,只联想到“月经”、“脏”或“被侮辱”,那真正把月经污名化的,我想恰恰可能是这些自动跳起来抗议的声音。因为你的反应,正好投射出你对卫生棉和月经的“羞耻感”,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你怎会看到卫生棉就觉得是侮辱了女性了呢?
台湾卡通《阿贵》早年就有一幕是以“月经卫生棉”来搞笑的;阿贵的妈妈在《防蚊奇招》的那集,为了引蚊子就把用过的卫生棉贴在墙上。小时候我第一次看到这幕,笑到岔气。那集播了那么久,也没见有人抗议“侮辱女性”或“污名化月经”。反而是大家笑着接受其中的幽默。
为什么如今我们却越来越“玻璃心”,一看到卫生棉就喊不妥?况且,这次拿出来的是干净的卫生棉,也没有沾血,说成“污名化月经”本就不成立。
怎么一牵涉政治讽刺就出不了台面?
更现实的是,只要去谷歌或者小红书搜搜看“卫生棉其他用法”,就会得到五花八门的答案,比如鞋垫、吸油、清洁玻璃、包刀片等等,生活创意层出不穷,创意也不限性别。可是怎么一牵涉政治讽刺,它却突然被视为“神圣不可碰”,或者说变成了“敏感得出不了台面”?
这不是进步,是另一种形式的符号洁癖;或者也是另一种极端。
这次的重点,从来不是卫生棉,也没有提到女性和月经;李光兴和元老们的行动是在讽刺州委们“安静服侍”的特性,就和卫生棉的特性一样,吸收力强、柔软而安静,主要给使用者提供舒适与方便。
重点是李光兴拿起卫生棉为了什么?
李光兴是谁?他是森州行动党极具名气的元老、党内资历深的前辈,向来敢怒敢言、行动果决。很多人觉得他风格激进,甚至“过火”,但无论你喜不喜欢他的手法,都难以否认他对行动党的忠诚和赤诚。
他在行动党鼎盛时期从未以资历深抢位子、争职位,是个懂得退位让贤、但不愿放弃原则的人。他可以不为己争,但他会为州属、为党员、为地方政治尊严出手;他有他的坚持,也有他要守的底线。这次他拿起卫生棉,不是要羞辱谁,而是要吸引大家注意和思考:森美兰的上议员,为什么不是森美兰人?
这个问题,才是该被问的重点。而他讽刺的那些州委,也该面对这个问题。
被李光兴"冒犯"的, 真的是女性吗?
不是所有讽刺都“得体”,但有些讽刺,就是因为过于真实,才会让人不舒服。那不是因为它“冒犯”,而是因为它刺中了你不想面对的盲点。
我们当然可以谈月经,也可以保护女性,但在那之前,请先搞清楚;这一次被冒犯的,真的是女性吗?还是那些不想听见李光兴控诉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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