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已获平反还被指"敌奸",
"活着的人"阿枚再撰文伸冤
——《人民之友》专访刘秀春
图片说明:现年78岁的《活着的人》作者阿枚@刘秀春(左2)2024年9月10 日在其居所接受《人民之友》编辑部的专访,她对所有询问都作出诚恳回应,使这次的访谈取得预期的效果。82岁高龄的新加坡文化人庄伟天(左1)是阿枚邀约前来作为这场访谈的见证人。他是我们(人民之友和阿枚)双方的共同朋友。人民之友代表共4人,其中1人因在摄影,不在其中。
上月杪,《人民之友》编辑部接到《活着的人》作者阿枚@刘秀春通过其老友庄伟天传送来一篇题为《给朋友们的第二封信》——反驳李锡泉在其回忆录坚持“张成结是‘敌奸’”的说法的文章,请求发表在《人民之友》部落格上。
张成杰@张成结被疑为敌奸而处决已获平反
人民之友部落格曾在2022-07-28 上载以下贴文:
❶《阿枚回忆录:活着的人》——当年花样年华、满怀崇高理想的阿枚@刘秀春记述她在上世纪70年代初期参加地下活动,1971年与1943-08-26出生的张成结结婚,1976年跟着丈夫张成结上队干革命,结果其丈夫在机关队里被“领导”怀疑为“敌奸”,1978年被处决枉死,而她自己母兼父职携带年幼的两名子女活下来的痛苦遭遇和感受)
❷另一贴文包含:一篇由报人兼作家彼岸@林今达本身以悲愤情怀写下的《活著的人》读后感《我背上行装去远方》和一篇证明马共领导承认处决错误,“张成结冤案”已经平反的文件——这文件题为《1990年9月3日领导同志传达原机关警卫队同志关于张成杰同志平反问题的讲话》。
我们对阿枚的访谈取得预期效果
《人民之友》编辑部鉴于阿枚来文内容的特殊性,依照以往惯例,将阿枚的来文和她的请求提交人民之友工委会。人民之友工委会经过两次会议讨论后,议决由《人民之友》编辑部派出4名代表(即严居汉、吴振宇、吴志鸿与陈辛@陈成兴),针对阿枚的请求和她述说的有关事件,找个适当的时日做一次深入访问,进一步了解更多确实的情况。
通过阿枚的老友(也是我们非常熟悉的朋友)庄伟天的安排,我们终于在2024年9月10日晚上8时许莅临阿枚的位于柔佛振林山的居所,在其摆设简朴的居所内进行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真挚诚恳的访谈。庄伟天也受邀参与了人民之友对阿枚的这场具有特殊意义的访谈,并见证了双方的会谈取得预期的效果。
人民之友对阿枚的这次访谈的焦点
人民之友对阿枚的访问焦点就是她所写的给朋友们的(公开)信。阿枚告知我们,这已是第二封给朋友们的信了。
第一封信是在2004年初写的,主要是针对周明@李锡泉2003年9月间发出《历史自有公正的判决!》一文的回应。为了让读者更好地掌握阿枚的完整见解,我们决定将她的第一封信全文内容作为“附件”刊在第二封信的末端。
阿枚的第二封信,主要是针对李锡泉在2022年初和2023年中出版的两集回忆录中连篇累牍重复“张成结确实是敌奸”的言论,表达她的极度愤懑并做出强烈反击。
阿枚给朋友们的次封信的重点内容
尽管阿枚在她的第二封信里用很多的述说来表达她的愤懑和反击,在我们看来,以下两项才是重点内容:
其一,李锡泉在张成结冤案已获马共领袖在1990年平反之后,居然我行我素,不仅继续散播“张成结确是敌奸”的言论,而且在2022年初和2023年中出版他的两集回忆录中连篇累牍重复“张成结确是敌奸”的述说。
阿枚质问李锡泉,为什么不在平反张成结的马共领袖还活着的时候这样做(指著书立说)呢?他以为,平反张成结的领导人都逝世了,他就可以任意自圆其说了吗?
阿枚对我们说,不管李锡泉怎么讲,怎么做,他都无法改变张成结冤案已经获得平反的历史事实!
其二,李锡泉竟然糊里糊涂抑或别有居心把马共领袖张佐领导的第5突击队(简称“5突”)里的“战锋”的其人其事,当作是同用“战锋”队名的张成结的所作所为,以强化他所说的“张成结确是敌奸”的论据。
根据阿枚所知,5突里的“战锋”不是他的丈夫张成结,而是另一个人,此人老家在霹雳丹那依淡村,上队前是当地一名教师。
回答我们询问,阿枚说“北马的战锋向警方投降时,张成结和她都还未上队”、“此战锋非彼战锋,是谁错了?”、“错的不是我,是李锡泉”。
李锡泉对战锋@张成结和阿枚@刘秀春的穷追猛打,究竟有何居心?已经引起老左圈内人士的关注和警惕!
对李锡泉频频来马指点江山的质疑
根据老左圈内人士反映,李锡泉自诩他是一个从“先进少年”成为“革命领袖”的人物。他经常以围绕在陈老总等马共领袖身旁来突显他特有的身份,他自豪地以“科学社会主义者”自居,自称2010年以来,不断地对“新马社会主义运动”总结经验出谋献策(在别人看来,却是指手画脚)。
此外,早已从香港移居英国伦敦的李锡泉,多年前就忙于在马来西亚筹组一个按照他的政治理想而进行宪制斗争的政党,他所筹组的政党提出注册申请之后,却因有人员退怯和被拒而无法递补,至今没有下文。尽管李锡泉努力招兵买马,想要实现“他在指点江山”的美梦,看来他最终还是难逃失败的命运。
无论如何,如今已经寓居英国伦敦(或许早已转为“英籍民”?)却千里迢迢频频来马指点江山,究竟是为谁而忙?也已引起老左圈内以至圈外人士的关注和警惕!
▲人民之友代表4人对阿枚的访谈结束后,全体参与者在阿枚的居所客厅留影。自左至右:吴振宇、吴志鸿、阿枚@刘秀春、庄伟天、陈辛@陈成兴与严居汉。庄伟天是刘秀春邀约的这场访谈的见证人。
▲张成结与刘秀春1971-06-30的结婚照(刘秀春提供)
▲张成结、刘秀春上队前的照片(刘秀春提供)
▲李锡泉(@方明/周明)晚年(左)和最近(右)照片
"活着的人"阿枚@刘秀春
给朋友们的第二封信
2024年9月24日发布于《人民之友》
以下是《活着的人》作者阿枚@刘秀春付托《人民之友》编辑部发表的文稿。原标题:《给朋友们的第二封信》,主要内容是驳斥李锡泉在其近年出版的回忆录中关于张成结是敌奸的述事。
阿枚在访谈中告知《人民之友》编辑部,她的这封信的初稿完成于2024年6月21日,曾发送给一些近身友好阅读。在听取了一些反映后想要做些修改。
现在交给《人民之友》发表的是她在9月17日完成修订稿,她也通知庄伟天,已把这份修订的手稿通过社交网络发给了她的近身友好。
据人民之友编辑部查证,其实,阿枚所提的两人,他们的队名都叫“战锋”(阿枚本身在她《给朋友们的第一封信》的原来文件上以及在她著作的《活着的人》一文,也都写明张成结队名是“战锋”,她是在写《给朋友们的第二封信》时(连带对作为附件的《给朋友们的第一封信》)自行把张成杰的队名改为“战峰”的。特此注明。
阿枚的修订稿全文照录如下——
“从偏远镇童到……社会主义者 ”的驳斥
——给朋友们的第二封信
亲爱的亲朋好友:
别来无恙吧!岁月不留人。之前我要告诉你们关于驳斥李锡泉的事件,经过再三考虑,认为不能很好与清楚表达什么事情,使你们满头雾水,现请允许我修改原来所写的信件。
近期朋友传给我一本书—《从偏远镇童……社会主义》,作者李锡泉。
在书里他再次恶毒污蔑张成结(队名战峰)如何成了敌奸。其实他看了阿枚写的《活着的人》后,他为自己辩护写了一篇《历史自有公正的判决》中说战峰(张成结)的死并不是他导致的,那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向陈平告状?张成结已逝世四十三年后又再重提?更可恶地公开说张成结被处决后才认为张成结是敌奸?而且有关平反的领导人与下令者(处决下令者)都逝世了,这合乎逻辑吗?为什么不在他(们)人还活着的时候讲出来?
(一)死无对证
亲爱的朋友们,我想请问,死人能回答问题吗?能为自己辩护吗?况且处理此案件的人大部分和有关的人都陆续走完了人生路才来讲?那李锡泉(按他本人的思维)是不是可以任其自圆其说,大肆歪曲事实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二)狗眼看人,狂妄之极
不要以为自己比人多踩进大学门槛几天就可目空一切。在六、七十年代的南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学生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进行学习的?请大家回想一下当时的南洋大学的历史。其实那时李光耀为了把南大的中文教学改为英文教学,成为英文大学,而学生们不同意华人先辈们辛苦办起来的中文大学就此消失,学生们纷纷起来以罢课的形式与其作斗争。课堂上课是不正常的,当时李锡泉亦是罢课的一分子。
作为一个“南大生”目中无人,自以为是。
李说:后来,陈平有一次对我说“张的孩子对人说,是他们的母亲在森林时,胡乱报告害死父亲”(见《从偏远镇童……社会主义》第171页)。
在判决时,老妈子(队名叫阿秀,是她要我们战士叫她“阿妈”以表示她的高贵与尊重)叫我写一个报告,说要与我先生张成结划清界线,(如我不写,我是否也会没命,那孩子又怎么办?我清楚知道在强权之下我是反抗不了的。我只好写了一些日常生活上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想这不至于死罪吧)就这样处决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1978年头张成结就被打为敌奸冤死,而孩子当时也不过四、五岁多一点,我们与孩子分别时,他们才三、四岁,并不在部队里,怎能知道远在一方的父母发生了什么事?朋友们想一想,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在我看了李写的《历史自有公正的判决》后,我曾问过孩子们,他们是否有告诉别人说父亲的死是因妈胡乱讲话而死,他们都否认,(都说)没讲过。朋友们,陷害够狂不?
在陈平返回部队后,我曾(向他)反映过张成结事件,也表明我们不是来要饭的,况且我们是一家人连革命后代都带了上来,真心参加革命而来的。(有朋友说,我们真傻,这么小的孩子也舍得让他们吃苦。朋友们,我们真的傻吗?)不久,陈平就在部队里,在老谢同志主持下,开了个平反大会,还给张成结一个清白之身。
(李锡泉曾这么说:)“李安东(队名叫老谢)与陈平等大部分中央政治局委员是不和的。陈平当时征求我同意,以分发我驳张妻文。(他)要人知道,李安东常把错误责任推给别人的不良行为。阿成(单汝洪,政治局委员)、吴一石(阿石,政治局委员)也说此事(对张妻说是我举报张)是李安东错了。(见《从偏远镇童……社会主义》第172页)
我还问过阿和(机关队另一领导人)也说是(根据)李锡泉的报告而定罪的。如果说是李安东错了,为什么陈平会把人命关天的平反会交给李安东,而不是叫其他的领导人来处理呢?李(锡泉)目中可有对李安东一丝的尊重?目中有人吗?
他对张成结三番五次的诬陷还不够,对我(张成结之妻)这个活人是这样污蔑的:“我原想以她的文化水平看,定有一些不知真相者,甚至与政治部有关人员,为她代笔以攻击我。现在我想,很大可能是她要向孩子推掉自己的责任,以挽救与孩子的关系。毕竟她还要与孩子相处几十年呀!” (见《从偏远镇童……社会主义》第172页)
他还说:“陈平还在谈起张的孩子时对我说,马政府在发钱给原马共回马人员时,比别人多发一些给张的孩子。” (见《从偏远镇童……社会主义》第172页)
孩子已长大到十八、十九岁了,马政府给孩子们每人只分发成年人的一半,还说看我可怜施舍着给的。李怎知内政部发给孩子们多少(钱)?是谁讲的?这就是李在污蔑我们母子,挑起我们的不和。这也就是李说:我们相识只有72小时,且无怨无仇,那为什么三番五次污蔑我们一家人?如果没有下山,还在大森林中爬山涉水,我与孩子就命不保,必死无疑,因我被李挂上了“与内政部有联系”(标签)而成了敌奸。
我不曾认识会写华文的内政部人员,请问李,你怎知道哪个内政部的人帮写的?又是哪个人告诉你的,说阿枚的文章是假手他人?
我与你(李)隔洋隔海隔山,自从对质后(参考《活着的人》)就从无接触。朋友们,还有他那恶毒的嘴脸连孩子都不肯放过!这就是我们无怨无仇的结果吗?
如果张成结真的是敌奸,陈平在世时尽可通知我平反有误。其实,陈平也看过我写的故事,但陈平并没有异议。是李在撒谎,更要误导他人。李不(是)撒谎污蔑,那为什么不在陈平没死之前讲出来?而是等到陈平和其他有关此案的人死后才来讲呢?因死无对证!他尽可大放谎言自圆其说!朋友们,这家伙是人?还是恶魔?
我不曾说过张成结去住高级酒店不带我去,我也不知道张成结在地下工作时有去住高级酒店。因组织上很严格,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为了避免泄漏组织上的秘密引起的麻烦损失,当我一加入组织时,上头就警告过我说”不知道的事,你不要 打听过问;如果上头认为你该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我严守这个指示,从不过问张成结在外的一切。同时张成结也从不透露他的行踪,就是死时也没向我讲,他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一直做我的家庭主妇。
(三)此战峰非彼战锋
张成结(队名叫战峰)1970 年参加了地下组织,柔佛州笨珍人。1976 年冬季上队,1978 年春季被冤含恨而死。在这期间李锡泉去过机关队(即我与张成结也在机关队)两次,可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只告诉我他太太生理上出现大问题(经血来不止)。
在朋友的帮助下给我看了一本由内政部的人写的一书,书名为:《天蝎座屠龙计划 1970-1990》 ,洪祖秋 译; 拿督梁炽和博士 著 。
(书中提及:)一个名为战锋(Chin Foong)的区委员暂时领导第 5 突击队……他来自该地区,参加马共前是当地的学校老师,在第一次紧急状态宣布不久就加入马共。战锋跟他的部队人员一样意志消沉,他比第5突击队的领导更早加入马共……后投降敌人,再回营地作潜伏,替敌人收集马共情报。(见梁炽和写的书第 140 页—141 页)
另一本《张佐回忆录》(提及):1971 年 5 月间会见“解阵”负责人战锋(不是张成结)与枪权等人。
(这个)战锋的老家是丹那依淡村。未参加马共时是当地的一名教师,后成了第 5 突击队的领导人。当张佐的队伍开到附近的森林后,即由他领了几个同志……(见张佐回忆录第402-403 页)
其实我与张成结是响应组织上的号召,为了其他地下同志有个落脚点,要我们结婚以作掩护。那时我们与李锡泉并不互相认识来往。
1971年我们结婚了。
在张佐的回忆录里所提的在森林里的“战锋”不可能是张成结(因为我们当时正准备结婚)。
内政部的梁炽和书中有提到张佐还没南下时,5 突的战锋(非张成结)
已向内政部投降了,且不止一个战锋(见梁的书中有所描述)。马共内外都有政治部的人在盯着他们。在敌特莱特时期,敌人就渗入了马共,所以六突南下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掌控之中。
1975 年我们的地下点被敌人选中,很多地下成员被逮捕,我们一家避开了敌人的追捕,(被)安排到彭亨州的关丹。张成结先去关丹,我与孩子却回我娘家,说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接我们。
1976年头,华亮来接我和孩子,在关丹开了个豆腐坊,之后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1976年中来了李锡泉一家。不久就收掉了豆腐生意,通知上队。
正如李所说:我们认识不过短暂的72小时,也无怨无仇。我们与华亮夫妇同住一起(我不明白李老强调我们曾与华亮同住一起,有什么目的吗? )——也许张成结先到关丹时他个人有吧。
当我到关丹时,华亮夫妇已先租好做豆腐的地方。
李看了我为自己写的故事,曾向我反驳(见他写的《历史自有公正的判决!》)提到:难道队伍中有两个战锋吗?——(我)看了梁炽和写的书和张佐回忆录,确定有两个战锋;李还说:几十年以后,把政治部的档案拿出来一翻,这个真相才能大白于天下(见《历史自有公正的判决!》)。
现在不用去内政部了,而内政部的人员就自我暴露众所未知的马共秘密;张佐的回忆录中也证实队伍里真有两个叫“战锋”的,且是不同性质的两个战锋。
李还说:吕贺被捕遭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意外私会党案件导致被捕,还是又一次张成结的侦察通敌行为的结果呢?我至今还是认为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一桩普通的侦破私会党案件;(二)是张成结通敌跟踪华亮盯上吕贺工作地点。(见《从偏远镇童……社会主义》第81页)
自己都搞不清楚,就胡乱猜测,陷害他人,这是马共的作风吗?
另一事件相约去高耀鹏出租点相聚,却把有违禁品的盒子叫张成结带,而自己却两手空空安全到达目的地。还怨为什么这么慢回来。这种又是什么样的人的作风?(见《从偏远镇童……社会主义》第77—78 页)
关于与六突接头一事,其中说张成结接不上,而高却接上了,为什么当时不把事情搞清楚,而在事件过了很久才胡乱猜测(见《从偏远镇童……社会主义》第89 页).
又说方明武、林雏鹤、张成结经常在一起,还怀疑林雏鹤也是有问题(见《《从偏远镇童……社会主义》第85 页)。从不讲 5 突与 6 突里早已有叛徒了。
回马后,朋友们对我关怀地问及我在他们之中消失了十五年的情况与经历。当时我真无法详细回答他们的提问,更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楚的。因刚回到家,等着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比如生活上的问题(我只有一双手,却有三张嘴要吃饭,况且离开社会太久,很多人和事都不了解)、孩子上学问题等等,弄得我不知所措。幸好有你们亲朋好友的帮助与鼓励(不然我难以熬下来),慢慢地我适应了与融入了这个社会。同时也靠自己的努力与孩子们的理解,我这个当妈又当爸的不易,孩子们终于大学毕业并能独立在社会上,我的重担终于可放下了。亲朋好友们,谢谢你们!
现该回答你们的提问了(见我给你们的第一封信)。最早我加入了马共的地下组织,后因马内政部追捕,我与张成结带着孩子走进泰马边界的大森林。到了机关队,张成结被人诬陷而含恨冤死(若想详细了解我(和张成结)的故事,请阅读我的回忆录《活着的人》)。
①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并不是什么大人物;②我没有靠山,也无钱无势;③我个子矮小,承受不了重担。真想从我身上踩过,势必会沉下去,沉下去啊!
亲爱的新老朋友,祝大家身体安康。
阿枚(修订)于 2024 年9 月17 日 ■
▲ 阿枚@刘秀春愉快地接受人民之友针对她发表《给朋友们的第二封信》的访问,右1为来自新加坡的文化人庄伟天,他是阿枚邀约的这场专访的见证人。
[ 附件 ]
"活着的人"阿枚@刘秀春
给朋友们的第一封信
(2004年 1 月2 日发出)
阿枚@刘秀春(右)和她的丈夫战峰@张成结(左)在1976年携儿带女,一起上队(参加马共部队)去了——上图是他们两人上队前的照片。
上队后,张成结被马共领导指为“敌奸”在1978 加以处决。1990年马共领导承认处决错误,宣布平反“张成结冤案”。
1992年阿枚携带儿子小松@张志峰和女儿小英@张静怡回马。在儿女学有所成、独立生活后的2003年,她写下了《阿枚@刘秀春回忆录:活着的人》。
以下是她在2004年1月2日给朋友们的第一封(公开)信(全文录自流传于社交媒体经作者再修的文本内容,文内小标题为《人民之友》编者所加)——
阿枚给朋友们的(第)一封信
亲爱的朋友们:
你们好!在十多二十年后,终于我们又能再次相聚重逢,太高兴了!谢谢你们大家对我和我的家人的关心和问候。
"怎么不见老张呢?"这问题使我难过
1992年我从泰国回到马来西亚,和朋友们见面时,你们的第一句就是 :"喂!这十多二十年你们是怎样生活的?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不见你先生老张呢?”
我该怎么回答好呢?你们的问题使我十分困扰和难过。老实脱,我很害怕你们所提的这些问题,不知道怎样向大家交代清楚。当时我实在无法详细地和有系统地告拆大家 ,在我们消失的这段日子里所经历的人和事,只能大略地讲了一下 。何况,有些事也不是初次见面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清楚的,尤其是老张的死因 。不过,我想我还是会面对大家的提问并给予答复。
既当妈妈又做爸爸的责任重如座山
回马后,我很感激大家的关心安慰和经济上的支助,尤其是我和老张的家人,他们不但没有责备我,还给予我无私的援助,仍然把我当成家庭的一份子。当时我有很多事情急须解决不能拖延,比如工作的问题、孩子的学业问题,而今后我能不能挑起这个家的重担——既当妈妈又做爸爸的责任,像座山一样压得我好沉重好沉重,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好好地回想过去。就这样一转眼又十年了。不知不觉中孩子们都学有所成且能自立,我总算可以卸下这付重担喘—口气了。
在这十年里,朋友们不论在精神上还是经济上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有些还在行动上替我解决各种各样的生活难题 。尤其是阿莲姊 ,在我最需要人手时来我店里帮忙, 如果不是她 ,我和孩子们就没有这样安定的今天。好大姐,谢谢你!亲爱的朋友们,谢谢你们!我和孩子们在此向你们说声谢谢!
现在该是答复你们的提问的时候了
如今生活总算安定了,我想该是答复你们的提问的时候了,因此在去年(2003)年头我拿起笔写了下来,回顾我在你们面前消失的那段人生经历 。大约年中完成了这段回忆录,并命名为《活着的人》 。对我来说,这段人生道路是非常坎珂不平的。不过,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怨不得任何人,更不能后悔,因为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不管面对多少挫折和苦难,甚至面对着死神,这条路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了 。这是我人生中的血与泪——热情沸腾的血和痛苦悲伤的泪。完全没有矫揉造作和夸夸其谈,更不是要中伤某人或揭露内部的伤疤,我只想告诉朋友们,我的个人亲身经历而已。
回应《历史自有公正的判决》4点
在我遭遇中所提到的方明(李晰全)先生,最近在网络上发表了《历史自有公正的判决!—— 我对<阿枚 活着的人 > 中对我指责的再一 次回答》(以下简称《历》文) 。对于他的回应和他提出的种种问题,现在我再次明确地说明:
第一、日期上的错误。老张被平反的时间是 1990 年9月 ,而 并非方明所说的1990年 1 月 。在1990年头我向陈老总提问 ,陈老总答应要调查这案件,然后我才和方明对质,在对质会后领导才作出给老张平反的决定 。领导给老张平反的文件的标题是 《1990 年9月 3 日领导同志传达原机关警卫队同志关于张成杰同志平反问题的讲括》 。这才是老张被平反的真正日期。
第二,鲜为人知的讯息。方明在《历》文中提到领导人阿秀告诉他,在审问时老张(战锋)本身已经承认自己就是反革命。但是阿秀从来没有向我提过此事,如果她告诉我,即使我千百个不愿意,我也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那么我还需要向领导追问吗?如果确有此事,那我向领导追问时,这岂不是最好的最直截了当的理由吗?为何领导要用方明的报告来搪塞?而且机关队的两位领导异口同声地表示是根据方明的报告来处理的,难道领导对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都不知道吗?方明自己也提到另一位领导人阿石(此人不在机关队)也说是搞错了。朋友们,我该相信谁好呢?
第三,加油添醋的用心。方明提到我报告了老张(战锋)在小屋里跟我说:“这里(指机关队)的人统统都是鬼" 。事实上,我是曾向我的小队队长反映过老张在精神上完全崩溃时所讲的一句括 ——“他们不是人,我们回家吧” 。而不是方明现在加油添醋所说的"这里(指机关队)的人统统都是鬼” ,方明你用心何在?当时我很想知道老张为何会失常,所以才会跟小队长反映。现在想起来,我太天真太幼稚了。
第四 ,颠倒是非黑白 。方明在《历》文中 指 我 在 对质会中默认不语 。我在《活着的人 》里已讲明 ,当时方明提出的证据是“老张生活懒散 、对妻子不好 、对梁劲(方明之妻 )不热情(冷漠);方明最后还说:"陈老总要平反 ,那是他的事 ,我是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你有本事就出书啦 。”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听到如此荒谬的理由竞然能定人死罪,你的肺会气炸吗?还能讲得出话吗?如果他当场讲出阿秀曾对他说的 —— 老张审讯时已承认自己是反革命,那么老谢也会用这最好的理由来回答我的追问。为什么老谢并没有提到此事?难道当时作为机关队领导人的老谢与阿和对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知情吗?反而是不在机关队的方明却能知道,这有可能吗?而过后领导上还作出平反的决定?我已气炸了,当场就离开会场,会也散了,在《历》文过后所谈的与李锡泉凭空所想的,我不知情。
有人和地点出事, 都说是老张出卖
在敌我生死斗争中,难道只有我方在行动在工作,而敌人都吃跑喝足在睡大觉?还是方明你睁着眼睛睡大觉?根据方明的逻辑推理: 凡是老张知道的以及不知道的也可以变为知道(“也有一些是他通过各种办法探到的")的人和地点出了问题,都是老张的出卖造成的,那么老张离开后或过世后的人和事、地点又有出事,及老张曾到过的部队被敌人围剿,是不是老张的灵魂出壳还是从地府那里申请到执照跑出来作祟呢?如果真有如此超能的本领,倒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方明又说,所有的人和地点“无一幸免”,那么他夫妇、小鸟夫妇、阿莲夫妇、阿英、阿芬、平达夫妇(尤其是平达夫妇他们上队是在1979年)——等等又是如何逃过魔爪的呢?在死无对证之下 ,如此毫无证据的胡乱猜疑又能证明什么昵?
看看方明是怎样对待"活着的人"的
再来看看方明是怎样对待活着的人的。正如他本身所说,我们与他认识不到 72小时,话也没多讲,与我个人也没有什么恩怨,那请看 《历 》文中的这一段:“事过两年后,我听人说,阿枚的孩子曾对人说,他(她)们的父亲被处死是因为他(她)们的母亲乱说了一些话。”朋友们 ,孩子们在 1976年尾就与我们分开了,当时他们才三 、四岁而已 ,还不大懂事 。1978年头孩子们的父亲被处决,孩子们也不知情。谈判成功后下山在村里和方明对质时,孩子们也还没回到村里。请问这关孩子们什度屁事,竟将孩子们牵扯进来,方明你这是挑拨离间,好使我们母子反目成仇吗?为什么连无辜的孩子也不放过昵?真的是居心巨测!
另外,在《历》文中,方明认为老张的死是因为我的报告,那么方明你可曾看过我的报告?内容是什么你知道吗?如果老张的死是因为我的报告,那么,为什么机关队里的两位领导都异口同声说是因为方明你的报告,而不是我的报告呢?难道你是领导的领导?说与我并无恩怨还同情我内心的痛苦 ,这就是你对活着的人的同情吗?是猫哭耗子还是鳄鱼泪?这种同情使我直想作呕!又在《历》文中,因战锋的告密而坐长牢,这位坐长牢者方明为什么不敢写其真实姓名?回马后这位同志的屋主夫妇曾来找过我,我拿出老张(战峰)像片给他们认,他们异口同声说不认识此人,没去过他们的家。在《历》文中的种种的猜疑和过后的猜测能作证明?又能证明什么!我们讲的话是要有真凭实据的呀!
我记得毛泽东有句名言; “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 ,我必犯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地被人中伤,被人欺辱,我该怎么办好?朋友们,假如你是我的话,你会怎样做呢?你会保持沉默,任人欺辱,还是奋起反击呢?
赤胆忠心干革命,坎珂路上谁㩗领。
千千万万姊妹心,平等尊严何处寻?
陈老总还老张清白, 给了我一个公道
在这里我要谢谢陈老总。要不是你的归来,要不是老同志在会上提出关于肃反的问题,我心里就是有再多的疑问,老张是反革命这个死结永远也打不开,既然是死结,就得默默地去承受 。可是经过我的追问, 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次又一次地令我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陈老总,在此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替我解开了心中的死结和谜团,还老张一个清白,给了我一个公道。
亲爱的朋友们,我已无须再言,相信你们的智慧比我都高出一筹,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与孩子们再一次向你们说声谢谢,谢谢大家的关怀与帮助 ,你们的好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 。
祝大家身体健康!
阿枚
2004年 1 月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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