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大马》濒海舰案懒人包 :
90亿国防项目 闹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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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2年8月12日
过去两周，大马海军的第二代近岸巡逻舰（Second Generation Patrol
Vessel），或俗称濒海战舰（LCS）的数十亿令吉采购案，成为了全国焦点。
濒海战舰乃是大马史上最昂贵的国防采购项目，耗资90亿令吉，旨在建造6艘濒海战舰。但国会公账会的报告却揭露当中许多纰漏与弊端。
报告显示，自从合约于2013年生效以降，政府已支付超过60亿令吉，但至今连一艘战舰都未建成。
《当今大马》将在本文分析，濒海战舰计划的历史背景及为何会陷入目前的境地。
要如何区分现代军舰？
为了更了解何谓濒海战舰，我们必须先略知不同类型的现代军舰。
多数近代海军会从规模的大小来区分他们的水面战舰（surface combat
ships），从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轻护舰到快速攻击艇。
这些战舰都设有枪械、导弹和鱼雷，多数还可操作一架直升机。
它们跟近海巡逻舰（OPV）不同，后者的任务包括海上巡逻，执法及搜救。
通常，近海巡逻舰装载的武器有限，比如一个主炮和机枪，但端视巡逻舰的大小，有者可能配有一架直升机。
濒海战舰是什么？
美国海军最早提出濒海战舰的概念，并分成自由级（上图）和独立级。美军的构想是为濒海区（littoral
zone）作战和军事行动，打造一个便宜、小型和可隐身的水面战舰。
濒海区是用来形容，从海岸线到大陆架边缘的近岸水域。
濒海作战就是指在濒海区的军事行动。相关行动包括海上巡逻和监视，排雷，支援登陆作战及海军作战行动。
美国海军的濒海战舰理应可更换战斗模块（modular），至少在理论上是如此，即可根据需求更换不同的武器、感测器和设备。
除了美国，马来西亚是唯一一个拥有所谓“濒海战舰”作为水面战舰军备的国家。
但是，大马海军的濒海战舰跟美国有别，即更为小型、便宜、缓慢及不可更换战斗模块。
什么是Sigma和Gowind级设计？
公账会挑起的其中一个议题是，为何国防部违背海军的意愿，把濒海战舰的设计从Sigma护卫舰改成追风级护卫舰（Gowind）。
Sigma护卫舰是由荷兰Damen
Schelde海军造船厂所设计；Gowind追风级护卫舰则是法国的军工企业DCNS（现改名为Naval
Group）所设计。
前海军首长阿都阿兹（Abdul Aziz Haji
Jaafar）告知公账会，Gowind的设计未经证明可行，反观Sigma级护卫舰已经在印尼和摩洛哥采用。
其次，Gowind级护卫舰的大小，不能满足海军的预期用途。
公开资料显示，Gowind的设计原本是属于排水量1000至2500吨的轻护舰系列，有关濒海战舰的设计是为了满足大马政府的需求，而修改成的类型。
大马海军要求的Sigma级战舰具有不同的类型，从750吨高速攻击艇到2300吨的护卫舰。
印尼目前正使用两种Sigma级战舰，即1700吨的迪波尼哥罗（Diponegoro）级轻护舰，以及2375吨的马尔塔迪娜塔（Martadinata，下图）级护卫舰。
根据政府行政管理、采购和财务调查委员会（JKSTUPKK）在2019年针对濒海战舰计划的法务稽查，时任国防部长阿末扎希在2011年更改了有关设计。
阿末扎希原本在5月同意，海军要求使用Sigma设计的决定，但在承包商莫实得海军造船厂（BNS）建议下，不到两个月内就改变主意。
公账会报告还有哪些看点？
（一）无法准时交货
第一艘濒海战舰原定在2019年建好，但目前只有44%进展，其余战舰的进展更糟。
（二）成本超支
这份报告涵盖了一长串问题，从项目监督不力、到无视海军意见、成本超支、还有对政府的不利条款。
为何会有成本爆增的指控？
公正党署理主席拉菲兹揭露，由于有多层“中间商”的参与，濒海战舰的其中两个配套成本抬高了足足三倍，从原本的3亿9700万令吉变成11亿8500万令吉。
BNS底下共有三层分包商，即Contravest Advanced Devices（CAD公司）、Contravest
Electrodynamics Devices（CED公司）及DCNS。
其中，BNS委任CAD作为这两个配套的分包商。CAD则再委任CED为其分包商，而其成本为11亿8500万令吉。然而，DCNS作为最终供应商，只对这两个主要配套收取3亿9700万令吉。
根据公账会报告，CED和CAD是BNS的母公司莫实得重工业（BHIC）与一家德国公司Rheinmetall
Air Defense AG（RAD）所成立的联营公司。
BHIC在这两家公司皆掌握51%的股权，RAD则掌握49%；尽管如此，RAD却获得授权全权管理这两家公司。
第一艘濒海战舰不是在2017年推介了吗？
2017年8月24日，BNS邀请霹雳苏丹纳兹林与苏丹后端姑莎拉（Tuanku Zara
Salim）出席推介第一艘名为“KD马哈拉惹里拉（Maharaja Lela）”的濒海战舰。
当时，那艘战舰根本无法投入运作。其实，该艘战舰至今也仍未完工。
那不就是一艘“模型战舰”？
前大马海军首长阿末卡玛鲁扎曼坦承，有关战舰在推介时尚未完工，但绝非是一艘假战舰。
他也辩称，在战舰建成前就举行推介，其实是全球海军的一项惯例，而自己已详细地向公账会解释此惯例。
不过，BNS向公账会供证时坦承，该公司当时摆设了一个“临时”船桅，让战舰在推介礼上好看一点，之后则再度撤除。
BHIC的执行长沙里夫丁（Sharifuddin Md. Zaini
Al-Manaf）甚至形容，有关临时船桅根本是浪费钱。
当两人在2021年12月向公账会供证时，有关耗资40万令吉的船桅正保存在一个仓库内。
战舰无法准时交货，是希盟的错吗？
今年8月7日，前首相纳吉在面子书连发四篇贴文，质疑公账会主席黄家和的声明及公账会报告不准确，同时把濒海舰交货延误归咎于希盟。
纳吉声称，濒海战舰计划是2014年12月启动，到2017年8月推介时（32个月期间）进度已达到44%。但来到2019年9月，进展却只达55.7%。
惟根据公账会报告，截至2019年5月，第一艘濒海战舰进度只有36.8%。
希盟政府时代的国防部正副部长莫哈末沙布与刘镇东也在8月9日，针对此事发文告反驳纳吉。
当纳吉把战舰延迟交货的问题归咎在政权更替时，负责濒海战舰计划的前海军总监向公账会表示，政权交替反而让他有机会找出计划延迟完成的根本原因，并进行法务稽查。
另一方面，公账会报告也提到，由于BNS没有付款，截至2020年，164家代工厂商（OEM）已经停工，不再供应货品给战舰项目，只有莫实得公司自己继续工程计划。
报告指出，停止付款问题是从2018年4月开始。
今年8月10日，国防部长希山慕丁发文告指出，其部门将与所有的代理商、供应商和金融机构展开讨论，以动员完成濒海战舰计划。
海军需要这些新战舰吗？
今年4月，海军首长莫哈末雷扎（Mohd Reza Mohd
Sany）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海军有61%的军事装备已超过预期使用年限，需要添购新的装备，以保护国家主权及利益。
他说，大马所有主要的水面作战舰艇都已经使用逾20年。
其中，莱丘级护卫舰（Lekiu）是1999年启用；而卡斯图里级（Kasturi）轻护舰则是在1984年启用，1997年大马海军则启用了拉克萨马纳级（Laksamana）轻护舰。
各界对公账会报告的反应？
报告提呈国会后，朝野政治人物开始互相指责。
希盟政治人物旋即要求现任政府，以及濒海战舰合约颁布时在位的国阵领袖解释。
不过，时任国防部长阿末扎希喊冤，强调濒海战舰合同不应怪罪于他，因为合同非他所颁发。
巫青团、诚信党及土著团结党则纷纷要求设立皇家调查委员会，彻查此案。
另一边厢，首相依斯迈（上图）指出，内阁决定公布
“政府行政管理、采购和财务调查委员会”（JKSTUPKK）撰写的濒海舰采购案调查报告。
此外，内阁也建议解密濒海战舰计划的法务稽查报告，但这需先征询总检察长和总稽查司的意见。
为什么海军要购买濒海战舰？
濒海战舰计划开始前，海军最先进的水面战舰是两艘莱丘级护卫舰，即KD Lekiu及KD
Jebat。
2006年，时任国防部长纳吉宣布，政府会添购两艘莱丘级护卫舰，但交易最终告吹。
5年后，政府宣布启动第二代近岸巡逻舰计划，成为大马最大宗的国防采购计划，预算为60亿令吉。
参与竞标的公司包括DCNS，荷兰的Damen Naval，以及德国的ThyssenKrupp Marine
Systems。
2011年12月，国防部宣布，DCNS的Gowind追风级护卫舰设计得标，并将建船合约颁给BNS。
值得注意的是，濒海战舰不同于海军最新级别的近海多任务舰（LMS），后者是最新级别的海军巡逻舰。
濒海战舰是一种多用途的前线战舰，适用于巡逻、前线作战、防空和反潜作战。
2011年，时任海军首长阿都阿兹（Abdul Aziz
Jaafar）指出，每艘濒海战舰10亿令吉的预算并不过分，因为：
“这笔预算包括建造濒海战舰的总成本，这种战舰具备非常精密的武器、传感和雷达设备，也配有可以探测敌方潜艇的声纳（sonar）。”
“濒海战舰配有复杂的防御系统，比如指挥和控制系统、电子作战系统、各种发动机的控制模式、三维雷达、海空导弹系统，以及反潜鱼雷的能力。”
军事装备采购弊案罕见吗？
濒海战舰计划延宕弊案，并非大马海军采购交易首次出现争议。
a）鲉鱼（Scorpene）潜水艇采购案
纳吉担任国防部长期间爆发的鲉鱼潜水艇涉嫌抽佣丑闻，是最为“有名”的军备采购弊案。它也因为间接与当年的蒙古女郎炸尸案有关而备受关注。
在这宗采购案中，纳吉的亲信阿都拉萨巴京达（Abdul Razak
Baginda）涉嫌非法收取1亿3700万令吉的佣金。
法国当局较后介入调查，并于今年4月提控军火公司泰雷兹国际公司（Thales
International）在2002年向大马出售潜艇时，涉共谋行贿。
泰雷兹国际公司也是濒海战舰计划的供应商之一。
b) 近海多任务舰（LMS）计划延误及削减成本
2018年大选后，希盟政府重新检视国防部的四艘近海多任务舰采购案，并决定让四艘船舰都在中国制作，以降低成本。
原本，其中两艘船舰需在马来西亚本地，由BNS制造。
不过，希盟政府当时指出，让四艘船舰都在中国制作，可以省下1亿2200万令吉。
c) 吉打级护卫舰
2006年，建造吉打级护卫舰的工程遭遇一连串的挫折及延误。
国会公账会调查揭露，主要建造商——PSC-海军造船私人有限公司（PSC-Naval Dockyard
Sdn
Bhd）的财务情况出现严重问题，需要逾2亿令吉来应付未缴账单和超支成本。
该公司最终申请破产，并与BNS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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