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25 September 2014

新加坡禁止上映《星国恋》 已经说明一切

新加坡禁止上映《星国恋》
已经说明一切

作者 / 来源:阿泼 /《公视新闻网》(台湾)


这些加入马共的新加坡流亡者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走出丛林,但即使走出丛林,仍有家归不得:“新加坡政府说,我们回乡必须完成许多条件,其中之一是放弃共产主义,另外则是和昔日伙伴断绝关系。” 

(台湾国际纪录片影展提供)

2006年,我观赏了跨界基金会举办的“在左边亚洲影展”,一连看了好几部却仍懵懵懂懂,脉络始终不清,但那些黑白影像深深震撼了我。这个影展放映的纪录片以东南亚国家为背景,诉说殖民至冷战时期,劳工或少数族群经验的不公与镇压的故事。但那时,我对此一无所知。

即使是今日,各类社运主题相关影片或影展打开了观众的视野,让一些左翼议题和讨论进入新世代的认知中,但冷战期间的历史与国际观点却鲜少被看见。我们或可知道台湾“白色恐怖”之于集权政府的苦难悲凄,但极少有人去探问“白色恐怖”背后的思想斗争与受难者的坚持,于是,许多论述便被简化成情绪,却不见个人的生命故事和挣扎。

若非蓝博洲等几位文化工作者的努力,这类作品在台湾的出版与播映机会实为稀微。摆置在号称自由民主台湾的这个时空,这情况似乎有些讽刺。

在东南亚亦同,甚至更糟。

例如,在台湾已可公开讨论二二八,但马来西亚仍将五一三视为禁区,官方不调查,民间不敢谈。在冷战时期压制共产党、左翼份子、工运学运领袖等历史也少见。即便如此,也有若干文艺作品招揭那些过往,留待后人讨论。

新加坡导演陈彬彬的作品《星国恋》(To Singapore, with Love)便是一例。这部纪录片透过访谈一群迫于政治压力、流亡海外的左倾社运者、学运领袖、共产党员,描摹1960到1970的政治氛围。

在异乡约莫半世纪,他们有的已取得国外护照,有的只拿许可证,在身份上都不是新加坡人,却还是思念着故乡,希望自由民主在这块土地上实践。透过他们的故事,便可了解那个时代对左翼的仇视与排挤,甚至不经合法程序拘留、禁锢他们数十年的不公不义。

他们控诉着新加坡的不民主、不自由,而新加坡政府也以同等姿态对付这部纪录片─以“有害国家安全”为由,禁止这部纪录片在新加坡上映。一如过往影片中角色所遭受的指控。

以国家安全之名

国家安全,是那个时代至高无上的理由,以国家安全之名,可进行非法扣留与囚禁,台湾如此,东南亚亦然。

1960年,马来西亚通过《国内安全法》(Internal Security Act, ISA),10年后,隔壁的新加坡设立了内部安全局(ISD)。这个单位是负责新加坡国内情报的安全机构,有未经审判扣留个人的权力,“其宗旨是预防和解决国家安全威胁,包括国际恐怖主义,外国颠覆和间谍活动。监视和解决共产主义潜在威胁,防止可能影响公共秩序的紧张局势,监测,逮捕恐怖和激进分子或保护新加坡的国家安全。”

因此,东南亚,特别是马来半岛,便各自在内部安全法令与组织下,清扫左翼份子。但所谓的“有害国家安全”不过是各个政权的自由心证。

上图所示:每当母亲生日,何元泰就到马來西亞新山望著对岸的新加坡,等著母亲和他相會。(TIDF提供)
以影片中第一个出现的人物何元泰为例,这位主张“提高英语水平外,不应忽略华语、马来语和淡米尔语”的参政者,却遭控“华文沙文主义,试图煽动暴力” ,以至其落选并被通缉。在流亡的那漫长35年间,他无法成家安定,也不领英国护照,就只是在异乡思念着故乡。每当母亲生日,就到马来西亚新山望着对岸的新加坡,等着母亲和他相会。

不过因为主张语言教育,就被质疑通缉,便表明了当时政权不问是非、任意问罪的情况。

另一位人物、新加坡医师洪瑞钗说得直接:“家人若得罪政府,就拿不到资格证,如此一来就进不了大学,若涉入政治,就会失去许多机会。”他的丈夫邱甲祥因为担任工运组织者陈华彪的辩护律师,也被追究、缉捕。 1976和1977年这两年,新加坡政府大力扫荡共产主义,被怀疑者大量被拘捕,而邱甲祥不愿被关押就逃离新加坡。一年后,妻子洪瑞钗也跟着逃。

在陈彬彬镜头下,陈华彪不时喃喃自语:“真不懂为何新加坡人都不读这些书。”他也收集李光耀著作,为的是研究。
——台湾国际纪录片影展提供

在学生时期加入学生会、声援劳工的陈华彪,是新加坡有名的左翼份子。在被关押一年后,也逃到英国。他说,即便自己学法律,是个菁英,却对内部安全法令、未审讯扣留种种感到疑惑不清:“没有人提过那是什么。”但这无所知的规定却将陈华彪等人逐出国外,至今未能回家。

不仅新加坡如此。 2005年完成的纪录片《浪漫情怀》(Romantik ISA)亦是探讨马来西亚国家安全法的作品,影片中提到,自1960年,大马政府为了围堵共产党而订定国家安全法,但通过以来,有上万人遭到拘留,没有人清楚那是什么,就无缘无故被关了许多年。这个法案让政府可以拘捕他们“认为”的疑犯,不须经过司法程序,就可拘留两年,或是无限期延长,明显是个侵犯人权的法令。即便是共产势力消失后,ISA还是一再被用来对付政治异己人士,例如,不受政府控制的媒体。

因此,陈华彪虽在国外事业有成,仍关注着新加坡新闻:“我希望新加坡能民主自由,因此,对我来说,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无家可归的难民

在国内的政治意识是一回事,但长期流亡国外又是另外一种。

六四20周年时,若干出版品与影片出炉,其主题大多扣准流亡民运人士归乡心情。 20年,足以让一个婴儿成年,也让一个青年变老,不再年轻的人们思乡念头格外浓烈。 《星国恋》中的流亡者们亦然。

陈华彪一直保留着他拎去英国的两只皮箱,决定若有机会回新加坡,也要带着这两个旧皮箱回去,因为这是源头,也是过程,“结局如何并不晓得。”1976年逃到英国的他,直言在哪儿生活都一样,都必须不停奋战,真正的挑战与谋生无关,而是“何时”及“如何”回到新加坡。

他的书架上有许多左翼书籍。在陈彬彬镜头下,他不时喃喃自语:“真不懂为何新加坡人都不读这些书。”他也收集李光耀著作,为的是研究。

李光耀也特别注意他。在其自传内,李光耀称陈华彪这群接受英文教育的“亲共学生激进份子”受到国家特别注意,即便陈华彪已逃到英国,但内部安全局在1987年对这些疑似共产主义者发出拘捕令,警告陈华彪。许多认识陈华彪与不认识陈华彪的知识份子则被捕入狱。同年,陈华彪被褫夺公权,失去新加坡公民身分。

“新加坡媒体从不引用我的任何话。”陈华彪抱怨,在这国家他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

直到今日都希望能让新加坡民主化的陈华彪,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除了尽自己所能关注新加坡以外,也就只有不停演说。但即使如此,新加坡仍视之为眼中钉。

但当年为陈华彪辩护的邱甲祥遗孀洪瑞钗却没有这番野心。她对于离乡成为难民,曾非常无法接受,也不谅解。新加坡政府官员对她说,“你在新加坡是一级公务员,什么都有,逃到英国去,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个难民。”她当时不懂,直到流落异乡才知那滋味。

洪瑞钗学医本为医治新加坡人,到英国后,只能为外国人开刀,无限感慨。丈夫却四处交友,仿佛一切都无所谓,直到她发现丈夫写给母亲的信上写着:“有钱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灵魂。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我仍保有灵魂。”而丈夫的母亲则回电:“你不准回来,不可以接受审讯,要是你害朋友入狱,我不会原谅你。”他们母子之间已互相谅解,洪瑞钗才释怀,接受了人并没有不同,人与人该是平等的。

更重要的是,她在巴勒斯坦人的处境中,明了了难民是怎么一回事,也从帮助他们之中找到答案和自我。她说:每个巴勒斯坦人都是流亡者,无法返乡,总想着孩子在长大,死了该埋在哪里?

看着他们,洪瑞钗不由得想到自己,于是,她积极参与巴勒斯坦医疗援助组织,帮助和自己同处境的族群。

但对何元泰来说,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他未归化为英国籍,而且大儿子一出生便渴望孩子能拿到新加坡护照,成为新加坡公民,“我希望他是新加坡公民,更重要的是,日后加入武装部队。”何元泰认为,若新加坡要成为一个强盛国家,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无奈,新加坡政府规定,父亲必须拥有新加坡护照或合法出入境证明,新生儿才有获得新加坡借资格,但何元泰的孩子不符合规定。对此,他十分失望和沮丧。

《星国恋》中,尽是这类的爱国与思乡之情,看着这些人物对国家的热情与爱,不免也让观众好奇: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罪过,让他们终身不能踏入自己心爱的国土?他们也自问:“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斗争并未结束

《星国恋》中的主叙事者,多是1970年代出走的左翼领袖,但影片中也不时穿插逃到泰国的左派份子的访谈。他们大多于1963年冷藏行动或两次大规模拘捕中逃跑。那一年,共有一百多人被捕入狱。

有些逃亡者加入了马共,与马共一起在泰马边境中生活。他们称自己加入马共是被逼的,“因为流亡的身分,只有马共接受我们。”

这些马来西亚与新加坡的共产党,在殖民时代就为“解殖”(《人民之友》编者注:在新马地区的惯用语是“反殖”,而非“解殖”)和“独立”奋战,但国家独立后,国家却反过来仇视他们,不给他们应有地位和尊严,以至于他们得不停战斗。

1989年12月2日,马共在泰国政府见证下,与马哈迪领导下的马来西亚政府签署《合艾和平协议》,马共因此放下武器宣布解散,正式结束长达41年的武装斗争。这些加入马共的新加坡流亡者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走出丛林。但即使走出丛林,仍有家归不得:“新加坡政府说,我们回乡必须完成许多条件,其中之一是放弃共产主义,另外则是和昔日伙伴断绝关系。”其中一个受访者坦言他做不到,因为,“人怎么可以放弃信仰?”

对于这些奋斗一生,甚至曾经入狱的左翼份子来说,有很多原则和信念是不可抛弃的。影片中被拘留17年的赛•扎哈利便说,他们持续斗争,就是要让这代年轻人知道这个社会仍然不自由,仍然是被有权势者压制住的,“今日的当权者是我们斗争时期权势者的延续。”他强调:“斗争仍然继续。”

洪瑞钗也说,他们虽然付出不少代价,可是,至少他们这代尝试过了,已经尽力了。

但这些尝试的结果呢?或许就如陈华彪说的:“结局还不知道怎么样。”

然而,《星国恋》被新加坡当局禁止上映,已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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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委会议决:将徐袖珉除名

人民之友工委会2020年9月27日常月会议针对徐袖珉(英文名: See Siew Min)半年多以来胡闹的问题,议决如下:

鉴于徐袖珉长期以来顽固推行她的“颜色革命”理念和“舔美仇华”思想,蓄意扰乱人民之友一贯以来的“反对霸权主义,反对种族主义”政治立场,阴谋分化甚至瓦解人民之友推动真正民主改革的思想阵地,人民之友工委会经过长时间的考察和验证,在2020年9月27日会议议决;为了明确人民之友创立以来的政治立场以及贯彻人民之友现阶段以及今后的政治主张,必须将徐袖珉从工委会名单上除名,并在人民之友部落格发出通告,以绝后患。

2020年9月27日发布



[ 漫画新解 ]
新冠病毒疫情下的马来西亚
舔美精神患者的状态

年轻一辈人民之友有感而作


注:这“漫画新解”是反映一名自诩“智慧高人一等”而且“精于民主理论”的老姐又再突发奇想地运用她所学会的一丁点“颜色革命”理论和伎俩来征服人民之友队伍里的学弟学妹们的心理状态——她在10多年前曾在队伍里因时时表现自己是超群精英,事事都要别人服从她的意愿而人人“惊而远之”,她因此而被挤出队伍近10年之久。

她在三年前被一名年长工委推介,重新加入人民之友队伍。可是,就在今年年初她又再故态复萌,尤其是在3月以来,不断利用部落格的贴文,任意扭曲而胡说八道。起初,还以“不同意见者”的姿态出现,以博取一些不明就里的队友对她的同情和支持,后来,她发现了她的欺骗伎俩无法得逞之后,索性撤下了假面具,对人民之友一贯的“反对霸权主义、反对种族主义”的政治立场,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嚣,而暴露她设想人民之友“改旗易帜”的真面目!

尤其是在新冠病毒疫情(COVID-19)课题上,她公然猖狂跟人民之友的政治立场对着干,指责人民之友服务于中国文宣或大中华,是 “中国海外统治部”、“中华小红卫兵”等等等等。她甚至通过强硬粗暴手段擅自把我们的WhatsApp群组名称“Sahabat Rakyat Malaysia”改为“吐槽美国样衰俱乐部”这样的无耻行动也做得出来。她的这种种露骨的表现足以说明了她是一名赤裸裸的“反中仇华”份子。

其实,在我们年轻队友看来,这名嘲讽我们“浪费了20年青春”[人民之友成立至今近20年(2001-9-9迄今)]并想要“拯救我们年轻工委”的这位“徐大姐”,她的思想依然停留在20年前的上个世纪。她初始或许是不自觉接受了“西方民主”和“颜色革命”思想的培养,而如今却是自觉地为维护美国的全球霸权统治而与反对美国霸权支配全球的中国人民和全世界各国(包括马来西亚)人民为敌。她是那么狂妄自大,却是多么幼稚可笑啊!

她所说的“你们浪费了20年青春”正好送回给她和她的跟班,让他们把她的这句话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去!


[ 漫画新解 ]
新冠病毒疫情下的马来西亚
"公知"及其跟班的精神面貌

注:这“漫画新解”是与<人民之友>4月24日转贴的美国政客叫嚣“围剿中国”煽动颠覆各国民间和组织 >(原标题为<当心!爱国队伍里混进了这些奸细……>)这篇文章有关联的。这篇文章作者沈逸所说的“已被欧美政治认同洗脑的‘精神欧美人’”正是马来西亚“公知”及其跟班的精神面貌的另一种写照!




[ 漫画新解 ]
新冠病毒疫情下的马来西亚
"舔美"狗狗的角色

编辑 / 来源:人民之友 / 网络图库

注:这“漫画新解”是与《察网》4月22日刊林爱玥专栏文章<公知与鲁迅之间 隔着整整一个中国 >这篇文章有关联的,这是由于这篇文章所述说的中国公知,很明显是跟这组漫画所描绘的马来西亚的“舔美”狗狗,有着孪生兄弟姐妹的亲密关系。

欲知其中详情,敬请点击、阅读上述文章内容,再理解、品味以下漫画的含义。这篇文章和漫画贴出后,引起激烈反响,有人竟然对号入座,暴跳如雷且发出恐吓,众多读者纷纷叫好且鼓励加油。编辑部特此接受一名网友建议:在显著的布告栏内贴出,方便网友搜索、浏览,以扩大宣传教育效果。谢谢关注!谢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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